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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牛充栋唐·柳宗元《文通先生陆给事墓表》“其为书处则充栋宇出

2022-08-09 16:21:32 发布 浏览 617 次

汗牛充栋:唐·柳宗元《文通先生陆给事墓表》:“其为书,处则充栋宇,出则汗牛马”。谓书籍存放时可堆至屋顶,运输时可使牛马累得出汗。后用“汗牛充栋”形容著作或藏书极多。

科名:科举功名。

茅塞:为茅草所堵塞。《孟子·尽心下》:“山径之蹊间,介然用之而成路;为闲不用,则茅塞之矣。今茅塞子之心矣!”后人用《孟子》语意以比喻思路闭塞,或愚昧无知;且多作为自谦之词。

范、韩:指范仲淹,韩琦。二人皆为北宋杰出政治家,又同率军防御西夏,享有很高威望,人称“韩范”,边疆传颂:“军中有一韩,西贼闻之心骨寒;军中有一范,西贼闻之惊破胆。”

程、朱:宋代理学大师程子和朱子,并称“程朱”。

肖子:在为人、志趣等方面像其父的儿子。

无如:无奈,奈何。

至于说到经、史以外的,诸子百家,汗牛充栋。如果想读的话,应当只读一家的专集,不能东翻翻、西看看。比如说读韩昌黎(韩愈)的集子,那眼睛看的、耳朵听的,没有一样不是韩昌黎,觉得天地之间,除了韩昌黎的集子之外,再没有其他书。这一部集子没有读完,决不换其他的集子,这也是“专”字诀窍。

六弟你要谨记啊:读经,读史,读一家的专集,都要以义理为主,这对有志读书的人来说,是万万不可改易的道理。就算圣人重新活过来,也一定认同我的话。然而,这也仅仅只是为有大志的人说的。至于说到科名考试之学,就要读《四书》文,读试帖律赋,头绪很多。四弟、九弟和厚二弟天资较低,必须做科名的学问。六弟既然胸有大志,即使不走科名路线也是可以的,但要谨守一“耐”字诀。看六弟你来信说到读《礼记疏》的情形,似乎做不到一个“耐”字,勉力啊勉力!

为兄我自幼天分不低,后来天天和庸碌鄙俗之人相处,一点儿见闻也没有,心窍被茅草塞住很久了。自乙未年到京城之后,才开始有志学诗、古文和书法,只可惜没有良师益友。近年有了一两个良师益友,才知道有所谓的经学和经世济用之学,有所谓的身体力行,才知道范仲淹、韩琦的境界,是可以通过学习达到的;司马迁、韩愈的才华,也是可以通过学习达到;程子、朱子的修养和学问,也是可以通过学习达到的。感慨之余,便想将过去的污秽洗涤干净,做一个新生之人,做父母的有出息的孝子,做弟弟们的先行榜样。无奈体质太弱,耳鸣不止,稍稍用心,就觉得累。我每天都想,老天爷既然用不能苦思来限制我,那是天不要我成就大学问。所以最近意志很懒散。计划今年如果能得一差事,能将所有的旧债还清,便准备回乡侍奉双亲,不再依恋功名利禄了。我也就认得几个字,不敢做坏事以招致大罪罢了,不再以向前贤看齐自许。我们第一要看重的就是保养好身体。我所以没有很大志向,是怕太过用心,容易让精神衰老疲惫。弟弟们也要常常想着保养好身体,千万不要掉以轻心。

来信又批驳我前一封信的意见,说必须知识渊博、富有才干,然后才能明白道理、对社会有用,这个意见好极了。为兄我前一封信的意思,是说身体力行最重要,也就是《论语》里“子夏曰:‘贤贤易色;事父母,能竭其力;事君,能致其身;与朋友交,言而有信。虽曰未学,吾必谓之学矣’”一章书的意思。认为知识渊博并不可贵,只有明白大道理才有用,只是立论有些偏激。六弟来信的意思,认为如果不能知识渊博,如何能明白道理、对社会有用?立论极其精当。只是弟弟你要身体力行,不能停留在只和为兄我在言语上争论是非长短。

来信又言四弟与季弟从游觉庵师,六弟、九弟仍来京中,或肄业城南云云。兄之欲得老弟共住京中也,其情如孤雁之求曹也。自九弟辛丑秋思归,兄百计挽留,九弟当能言之。及至去秋决计南归,兄实无可如何,只得听其自便。若九弟今年复来,则一岁之内忽去忽来,不特堂上诸大人不肯,即旁观亦且笑我兄弟轻举妄动。且两弟同来,途费须得八十金,此时实难措办。弟云能自为计,则兄窃不信。曹西垣去冬已到京,郭云仙明年始起程,目下亦无好伴。惟城南肄业之说,则甚为得计。兄于二月间准付银廿两至金竺虔家,以为六弟、九弟省城读书之用。竺虔于二月起身南旋,其银四月初可到。弟接到此信,立即下省肄业。

省城中兄相好的,如郭云仙、凌笛舟、孙芝房,皆在别处坐书院。贺蔗农、俞岱青、陈尧农、陈庆覃诸先生皆官场中人,不能伏案用功矣。惟闻有丁君者(名叙忠,号秩臣,长沙廪生)学问切实,践履笃诚,兄虽未曾见面,而稔知其可师。凡与我相好者,皆极力称道丁君。两弟到省,先到城南住斋,立即去拜丁君(托陈季牧为介绍),执贽受业。凡人必有师,若无师,则严惮之心不生。既以丁君为师,此外择友则慎之又慎。昌黎曰:“善不吾与,吾强与之附;不善不吾恶,吾强与之拒。”一生之成败,皆关乎朋友之贤否,不可不慎也。

城南:长沙城南书院。城南书院原是南宋大儒张栻之父张浚在潭州的居所,绍兴三十一年(1161)建于南门外妙高峰,张栻和朱熹曾在此讲学论道。后废为寺。明正德二年(1507),湖广行省参议吴世忠、湖南提学道陈凤梧曾谋求在妙高峰恢复城南书院,但此地已被吉藩府所据而未果,直到嘉靖四十二年(1563),长沙府推官翟台才在妙高峰寺下建得学堂5间,万历中复圮。1903年,长沙城南书院改制为湖南师范馆,即为今湖南第一师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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